“Check Mate,”甘利撑着脸看对面,“我赢了,有奖?”
“奖?”神永笑,“我比较惨吧,一下午只赢了三局。”
“你心不在焉。”
“不,我棋艺不佳。”
神永端起桌边的水,喝了一口,水珠沾湿嘴唇,滑落,甘利看得心痒,抬手摸他脸,“说好一 起去看电影,怎么变成下棋?”
神永不觉恍惚,这双手很暖,时机恰好,他未必不能接受。
“神永,非得是田崎吗?”
甘利有点叹惋,“春风不过驴耳,你们不合适,说了一万遍,别被小年轻欺负了。”
“在他面前势弱伏低有何不可,总归我乐意。”
他竟这么说,甘利手心攥着枚皇后,棋子粗粝硌着指腹,居然只得勉力微笑。
“平安夜按理与恋人共度,你叫我来只为凑一局烂棋?”
“田崎要备考,再说,你总归是闲着。”
神永起身添水,越过甘利的时候擦着了对方肩膀,刚想说声借过,对方已经撑住他头顶位置,将他严严实实压入墙角,鼻尖相抵,呼吸共振也无比轻易。
这么点距离,就只剩这么点,一点点缩短,谁都没有刻意回避。年年岁岁,每个幻灭的时刻便想找这个人解决问题,不料火候过了头,甘利率先跨出藩篱,问他——恋人还是朋友?似乎只有兼具和两空的选择,他没法独选其一,没这个资格。
尤其是对方已经明确提出请求的当口,神永如何装作视而不见,也不过是掩耳盗铃。
终于晓得贪心过度亦要还债,便试问苍天饶过谁。
“你起开,你这样我没法好好说话。”
“我起来你就更不会好好说话了,神永……”甘利低头,试探地亲了下他的唇角,神永沉默着,并没有抗拒。
甘利疑惑也惊喜,“……你”
不过是一夜,消磨寂寞,缱绻也可入戏,神永忽然笑了下。
“甘利,做吗?”
突如其来,神永抬起头,双手圈住他脖子,“如果没有答案,你就帮我找吧。”
分明是三十好几的男人,皮肤却依然光洁如少年人,连带语气也轻快无谓,燃起身上人征服与保护的欲望。
两个人相拥着倒在地板上,夜空落雪,窗外正传来新年快乐的欢呼声。
第二日休假,神永继续睡,甘利却要加班。
昨晚吃剩的披萨还在桌上摊着,甘利顺手扫进垃圾袋,另一手拎着公文包就开了门。
神永其实在甘利洗漱的时候就醒了,原本是懒着不想动,手在枕头底下无意识摸索,忽然摸到还有个手表,一下子醒了,连忙起了床叫甘利等等,跑到玄关,却见甘利还站在门口,一动不动。
神永疑惑,举着手表一步步踱过去。
“甘利?”
他走到门口——眼前的场景却令人拔腿欲逃。
田崎怀中抱着个塑料纸袋,袋中冒出的热气慢腾腾凝成一缕细细的白雾,焦香味四溢,神永想,也许是可乐饼,自己爱吃的那种,因为卖得太火,必须提前两小时排队,他赶着上班,往往等不及。
田崎表现得很平静,仿佛面前的场景不过是个玩笑。
他凝视了一会儿穿着小狗睡衣的神永,目光又扫向一身上班族装束的甘利。
“这位先生,你可以走了。”
甘利笑了笑,“你就是田崎吧?你好,我是神永的同事,昨晚喝多了,所以就在这里借住了一晚——”
田崎淡淡道,“前辈去穿件衣服吧,可乐饼要冷了。”
神永一愣,“啊,我——”
田崎已经走进门,神永被他往里带了一把,还来不及说什么,就被田崎的眼神吓得咽了回去。走了两步,意识到后面还有人,田崎停下,回头看了眼甘利,“你最好快点把车开走,免得被贴罚单。”
“啊,那个——”
“啪——”门在甘利眼前关上了。
TBC